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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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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餅

聽著小乾君一字一句的交代, 寧長樂才知道這段時間裏這人竟然已經想了這麽多,而且不僅僅是想,還已經付諸了行動。

“若我今日不問你, 你準備何時才告訴我?”

寧長樂表情淡淡,就連聲音都沒什麽波動起伏,她越是這個樣子,顧迎溪越能感覺到危險。

小乾君賠著笑臉, “本也是這兩日要同夫人說的, 即使夫人今夜不問, 明日溪也會同夫人說。”

“你最好是。”

她有前科, 多次遇到危t險就想著拋下自己, 寧長樂對這事已經暗中記下好幾筆了,顧迎溪這次倒確實是真的冤枉了,這事只是沒來得及和自家夫人說。

畢竟這麽天大的事情,若是她想假死在西北戰場之上,意味著日後世上便也不會再有顧迎溪此人了, 那麽她自然也是要想辦法將自家夫人和女兒帶走的,就算帶不走,自己也要想個辦法跟在寧長樂身邊。

所以不管是哪種選擇,寧長樂都不可能是不知情的那一方。

“夫人, 你信我。”

顧迎溪輕聲嘆息,將人擁入懷中, 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跟著自己也沒享多少福,日後可能還要和她一起改名換姓做個普通的市井老百姓。

“我雖是舍不得讓你和長寧吃苦, 可我亦是絕對不舍得與你們分開的。”

小乾君說得那樣篤定,便打消了寧長樂心中的懷疑, 臉色也緩和不少,她倒是不在意吃不吃苦的,就憑她藏在暗中的那些產業也夠一家人衣食無憂幾輩子了。

寧長樂唯一在意的就是這家夥會不會又故意瞞著自己獨自去面對危險,好在她這次是真心想同自己商量。

“陛下疑心重,想瞞過她不是易事。”

同楚聽寒打了這般久的交道,寧長樂怎能不知這是怎樣的一個帝皇,她是寧殺錯也不放過的一個人。

耗費了無數心血將顧迎溪捧起來,若是被她知曉自家小乾君精心謀劃著要如何假死脫離朝堂,恐怕楚聽寒盛怒之下整個靖安侯府都保不住。

顧迎溪自然也是知曉這點,所以才老老實實同自家夫人坦白,動腦子這種事,還是得交給夫人,讓她自己來,就是有一萬條命都不夠死的。

“夫人之前曾說早有部署,不知是什麽?”明明是在問正事,那雙手卻熟練點著火。

寧長樂咬著唇忍著,難耐地蹙起眉,聲音有幾分波瀾,“應當不日便有消息回來。”

她推了推自家小乾君,這是在示意她不要太過分,女兒還在身邊睡著,顧迎溪就算想做什麽也做不了,總得顧忌著孩子。

小乾君自然沒想著要做什麽,但是占些便宜也不賴,反正自家夫人現在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拒絕自己。

顧迎溪好奇的偏了偏頭,盯著自家夫人那泛紅的耳垂問道:“夫人能同溪說一下,這事會有什麽影響麽?”

“自然可以。”寧長樂攀上她肩頭,將自己埋入自家小乾君懷中,隱忍克制著不發出聲音了,由著她鬧。

“其實最大的影響,無非就是加快你前往西北的速度。”

小乾君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夫人這話是何意?就這麽想她快些離開麽?

顧迎溪不懂,但顧迎溪委屈,她現在是堂堂正一品大將軍王,戰功封爵,還是世襲的王爵,氣性自然也大了起來。

她受了委屈,自然也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怎麽還?

那自然是將面粉混入適量清水揉捏成型,再來來回回捶打成面團之後,揭開蒸籠的蓋子,放入其中小心看著火,蒸上半個時辰,就能得到熱乎乎又新鮮軟嫩的大包子。

近些日子顧迎溪會特意起得早些,往往都是天將蒙蒙亮時她便起身下床,因著雨季,最近早晨起來之時空氣裏都會有著些許濕意。

昨夜才下過雨,嫩葉上掛著無根之水,顧迎溪小心用手接著,聽人說用雨水做出來的鮮花餅滋味十足她便信以為真,不辭辛勞的一遍遍從葉片上采集接取清澈透明的雨水。

鮮花要用南省送來的,南省氣候宜人,花季也長,嬌嫩的花朵送到靖安侯府裏也未曾有枯萎之像,在小乾君的悉心照料下更是肆意盛開,尤其是得了雨水滋潤之後。

寧長樂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只能暗自配合著自家小乾君,畢竟這一大早就來采集露水和鮮花準備做鮮花餅的人,萬一把身邊躺著的小女兒吵醒,倒要看看她還能不能繼續安心做她的鮮花餅。

顧迎溪覺得遺憾,若非顧忌著小女兒還在睡夢中,今日說什麽都得好好采集一大壺雨水,既能用來做鮮花餅,還能釀些荔枝酒。

山茶花招搖,荔枝樹苦苦支撐,寧長樂似哭似笑,煩死了這個不知分寸又仗著她心軟總是得寸進尺的小乾君。

顧迎溪被自家夫人踹一腳又顧忌著正沈睡的小女兒,硬是一聲不吭的受著,去打了盆熱水來替自家夫人擦拭身子。

無論是采集露水還是和面制餅都不是個輕松活計,兩人忙活半晌,自然出了汗,女兒還在睡,只好先擦擦再打算。

寧長樂接過幹凈的巾帕,瞪了自家小乾君一眼,紅著臉道:“你將長寧抱去搖籃裏睡。”

其實孩子大了,寧長樂本來是想培養著她逐漸習慣睡床的,沒想到自家這個小乾君這般沒輕沒重。

顧迎溪自然也知道自己剛剛確實鬧得過分了些,也不敢反對,況且把小家夥抱回搖籃裏睡,對自己也有好處。

等寧長樂紅著臉稍微擦拭一遍,顧迎溪也將孩子放入搖籃中,哄了一會兒,沒驚醒小球,便回到床邊,接過巾帕到一旁水盆裏清洗了一下便掛了起來。

她又倒過來,抱起寧長樂說:“還是再去沐浴一番吧,光是擦擦,恐怕擦不幹凈。”

她還敢說!

寧長樂氣得想咬人,不吭聲也不搭茬,小乾君後知後覺自家夫人是真的生氣了,她面皮薄,就在自家小女兒身邊被顧迎溪欺負了,當時情緒來得又急又快尚且不覺得有什麽。

現下卻是真的尷尬到想將自己埋起來才好。

正院這邊原先沒預備太大的院子來做臨時落腳用的,所以暖房並不如原先松溪院的那個大,裏面只能剛剛好擺放下一個雙人浴桶。

雖然剛剛小乾君確實放肆了一回,但到底也是寧長樂自己有意縱著她,這事若是她當真不想,是不會讓顧迎溪接著往下進行的。

於是現在寧長樂只能不好意思的將臉偏過一邊,任由著自家小乾君捧著熱水一遍遍替自己清洗。

以前笨手笨腳根本不會伺候人的傻子世女,現在做起這事來倒是得心應手,她也沒有伺候過旁人,所有的經驗都來自眼前美到令人失神的女子。

“夫人...”

小乾君欲言又止,似乎是有著什麽難言之隱。

寧長樂懶懶掀開眼皮看她,沒去追問,等著她自投羅網。

果然顧迎溪很快就憋不住了,還是直接問出了口,“夫人當真不會後悔嗎?”

她要詐死,夫人和女兒若想要徹底擺脫朝堂,恐怕也要演上一出,陪著顧迎溪一塊死在世人眼前,否則怎能一家三口團聚呢?

可寧長樂現如今是靖安侯府的女媳婦,還是顧迎溪這個大將軍王的妻子,更是皇帝金口玉言認下的義妹,有著公主的爵位,明裏暗裏更是有著不少產業。

要她放棄這一切,陪著自己日日東躲西藏的,實在是太委屈她了些。

顧迎溪有些懊惱,“都怪溪,沒有能力好好保護姐姐。”

見她鉆牛角尖,寧長樂也不多勸,反而是眼神古怪的看向她問道:“難不成你想把我和小球留下來?我們孤女寡母的,我給小球再找個娘親?給我自己找個新的乾君?”

“......”顧迎溪猛搖頭,她何時這樣說過了?

“那不就得了。”寧長樂翻翻白眼,“你又不願意讓我們這樣過日子,又想著把我們留下來,我以為你是嫌我和小球礙著你了呢。”

“當然不是!”

小乾君本就嘴笨,她雖然現如今說話是流利了不少,當真要輪嘴上功夫,那她可能連自家大女兒都不一定說得贏,更何況是自家夫人了。

顧迎溪垂頭喪氣的抱著同在浴桶裏的人,依戀地蹭蹭臉,“溪只是舍不得讓夫人受委屈。”

“不委屈。”

寧長樂轉身,與她面對面相擁著,溫柔而平靜的開口告訴她,“和你在一塊,姐姐從來都不委屈。”

言下之意便是委屈的從來都是不能和顧迎溪在一塊。

“那好,便是天涯海角,姐姐都願意陪溪一起走嗎?”

“那當然。”

顧迎溪心底那點別別扭扭的不安就這麽被哄好了,寧長樂嘆氣,現在想將小乾君哄好的代價越來越大了。

都不知道日後兩人年紀大了起來,她還是否能有足夠精力去應付自家小乾君這旺盛的胃口。

“夫人,我抱你出去。”小乾君正高興呢,也沒註意到寧長樂t剛剛看向她的眼神有著憂慮之色,只想著要好好伺候她的寶貝夫人。

“好~”

等兩人回到臥房準備睡覺之時,顧迎溪邊看到一旁搖籃裏的小球正靜靜睜著眼睛,仿佛正一臉控訴的看著她、

她失笑,只能將小女兒抱起,笑著問她:“怎的一臉不高興呢?”

寧長樂是被自家小乾君抱回床上放下的,這會兒縮在被窩裏,剛剛沒註意看,所以不知道女兒已經醒了。

“嗯嗯嗚嗚~”小球委屈巴巴的告狀,也不知她想說什麽。

寧長樂伸手接過,“是想娘親和母親了嗎?”

小球感動的點點頭,虧得娘親和母親還記得自己這個孩子,就這樣將一個還沒滿周歲的孩子丟在搖籃裏睡覺,就沒想過小球也會害怕的嗎?

當然,小球還不會說話,這些都是顧迎溪從自家女兒的眼睛裏看出來了。

她覺得有趣,就逗小球玩,“球大了,不能總黏著娘親,得學會自己睡。”

小家夥聞言“嗷”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兩人手忙腳亂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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